TOPxG-Dragon

孫家的餐桌上，第一次氣氛低到極點

孫媽因見到阿芬，連幾道拿手好菜都做得不好

孫爸則是知道孫媽難過的原因，心情也受到影響

兩人的情緒在餐桌上蔓延開來，一頓飯下來，彼此的對話不到十句

受不了家中低迷的氣氛，一美將毅源拉出家門

被她拉出孫家的毅源，在她身後問著：『妳幹嘛啊？幹嘛啦？』

一美將他拉到村口的籐椅那，轉身看著他

毅源看著她問：『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妳家說，一定要把我鬼鬼祟祟把我拖出來啊？』不懂她的舉動

一美問：『你剛幹嘛一個人吃那條魚？』

『因為…因為沒人吃啊！』毅源解釋自己的舉動

『因為那條魚煎得很噁心啊！』那條魚的死亡過程，一美可是親眼目睹

當時就在心裡決定，絕對不會動到那條魚

怎麼知道眼前的笨蛋，會一個人吃光光

『那只是孫媽一時手誤，把糖當成了鹽，其實也沒那麼難吃啦！』毅源說的可是實話

那條魚…只不過鹹了點

一美指著他說：『少來啦，明明是你愛逞強！』就不信那條魚會好吃到哪去

毅源回答：『我只是不想孫媽難過得，浪費一條魚！』孫媽可是花錢又出力的，才將那條魚煎好

他要是不吃的話，不就白白浪費了！

『你自己回家小心啦，你一定會拉肚子！』

直覺她有事要說，毅源看著她，手叉著腰說：『ㄟ……把我拖出來，該不是為了討論一條魚吧！』

一美『噢…』一聲，一隻手在兩人之間揮著：『說了半天你都不懂，那我們怎麼那麼沒有默契啊？』

毅源無奈的看她一眼，搭上手勢說：『妳一直說魚…魚的！』看著她問：『我要怎麼有默契啊？』

整個話題都圍繞在那條魚上，說的話也讓他摸不著頭緒，他要如何有默契？

『我媽今天把魚煎得那麼噁心，是因為她粗心、粗心是因為不專心、不專心是因為有心事！』一美抱著胸看他：『你一天到晚都說自己很細心，今天怎麼那麼遲鈍啊？』

被她這麼一說，毅源也雙手抱胸，看她繼續發表高論

『你都沒有發現我們吃飯的時候，整個氣氛怪怪的，然後你都沒有感覺出來嗎？』一美驚訝的看著他

啊不是說自己很細心，怎麼會沒察覺今天的怪異氣氛？

毅源笑著看她：『妳有沒有發現最奇怪的啊，是妳整天盯著妳爸媽幹嘛？』

之前才嫌過她粗心，怎麼今天變得那麼細心啊？

一美悶著臉說：『那是因為我的內心很難過！』

毅源低下頭問她：『為什麼啊？』

一美搖著頭說：『我還不確定！不過現在我心裡面，已經七七八八了！我媽之所以心裡亂糟糟的，全都是因為，那個女人找上門來了！』

毅源想了想，皺著眉問：『哪個女人？』

『我爸…』一美看向他：『在外面的女人！』

毅源眨眨眼，不了解她所說的

一美繞過他，繼續說：『今天那個女人跑來找我，她說要跟我講一件事…』轉頭看向他：『是有關我爸的喔！』又轉回頭、背對他：『可是她還沒跟我講，我媽就跑來了！』

她原本就悶著的臉，又更悶了：『到今天我才發現，原來我媽這麼堅強！明明最難過的人就是她，她卻還想保護我，她叫我趕快走，不要在那邊聽她們大人講話！我知道她要幹嘛，她想要保護我爸、幫我爸隱瞞，她不想要我瞧不起我爸！所以她一個人，獨自忍受先生外遇的苦果、默默流著眼淚，她還要跟那個狐狸精談判！我媽真的好可憐喔！』

毅源叉著腰說：『妳呀，不要像那些三姑六婆一樣，看一個影生一個子(台)，好嗎？孫伯不是那種人！』

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來找她，跟她提起了孫伯，之後孫媽就跑來將她叫走

只不過就是這樣而已，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聽到，怎麼就編出那麼多故事啊？

再說，孫伯對孫媽的感情，她不是應該最了解嗎？怎麼會把自己父親說成搞外遇的人？

一美轉頭，驚訝的看著他：『那是他惦惦吃三碗公(台)！我爸做了對不起我媽的事情，他搞外遇耶！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們？』

毅源反駁：『妳這麼說，妳到底有沒有證據啊？』

『有！』一美用力揮著手指著：『證據就是今天的魚！』

這是什麼證據啊？

毅源搖搖頭

一美激動的說著自己的見解：『我爸害我媽傷心的連菜都煮不好、連魚都煎得那麼糟，結果呢？他發現菜那麼難吃，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，這還不夠明顯嗎？這還不能證明他作賊心虛嗎？』

毅源伸手往她的方向一揮，想結束這個話題：『我現在不想跟妳討論這個！』繼續叉著腰看她

一美伸手指著他：『我就知道！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、都同一個鼻孔出氣！』

毅源抱胸看著她：『我現在不想討論這件事情是，因為第一．孫伯到底有沒有外遇，我很存疑！第二．妳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，那根本是妳武斷！』

像他，不就是一個好東西！

一美驚訝的指著自己：『我武斷？』指向他：『那你還六段跟七段咧！我通通要跟你們這些壞男人，切八段啦！』

『好啊，要切八段是吧？那復邦的事，我就不告訴妳了！』

一聽到復邦，一美的態度就軟了下來：『復…復邦什麼事啊？』

毅源順著她的意說：『我們都是壞男人、爛男人，有麼好說的啊？』

一美指著自己的嘴巴說：『你看我的嘴巴！我們人的嘴唇啊，是不是分了上半段跟下半段？』

毅源瞇著眼，注意聽她的理論

『這代表說…』一美揮著手說：『我們的話不能只說一半喔，要說就全說啊！』

毅源搖著頭：『嘖、嘖、嘖…』

一美不理解的看著他

毅源問：『妳的歪理，怎麼那麼多啊？』

一美跺著腳：『你快說嘛！』

『好！』毅源看著她說：『昨天啊，復邦找我喝酒！』

『是因為茜茜生了啊？』

『是啊！他聽說茜因為生產，一個人跑去醫院，他很難過！』

『他也聽說了喔？』

『他一直很自責，他總覺得當初是他先放棄茜的！』

一美睜大眼睛，搖著頭說：『不可能、我不相信！復邦他絕對不可能先放棄茜的！』

復邦那麼喜歡茜，所以絕對不可能！

『為什麼不可能？』

『因為我絕對不會接受這種事！有些事情，是不能改變的！』一美左右手並用的指著：『像是忠孝仁愛，後面一定接信義和平、一二三四後面一定接五六七八，孔子是至聖先師、國父是孫中山先生，我爸絕對不能對不起我媽、陶復邦絕對不能是負心漢！如果聯考有這一題啊，答案一定是以上皆是，懂嗎？』

毅源嘆口氣，轉身走到向藤椅、坐下：『如果人生真的是一張考卷，我很懷疑啊，到底有沒有標準答案！』

一美點頭回答：『當然有啊！』走過去坐在他身旁：『我們讀了那麼多中國文化基本教材、背了那麼多論語、孔子講了那麼多大道理，學過就要會做啊！』

『好！那比如說…』毅源看向她：『人是不是都要孝順父母？』

一美點頭：『對，標準答案就是：是！』

『那妳告訴我，我要怎麼孝順我爸？』毅源看著她：『嗯？』要她回答他的問題

一美看著他，被他問得啞口無言

毅源轉過頭，嘆口氣說：『不要說孝順了，我不只一次在心裡詛咒他，要他趕快消失在我生命裡面！後來…他真的死了，我突然整個人空掉！我不知道…我不知道是因為鬆了一口氣，還是真的很難過！』

想了想，繼續說：『妳還記得嗎，那天我爸忌日！我燒紙錢給他，我心裡面一直在想這個問題…我不知道…我是不是還很愛他…不過，我好像已經忘了曾經很恨他的那個感覺！』

看向她：『妳說，我孝順這一題啊，答錯了沒？』

聽到他這麼說，一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：『話也不是這麼說啊！』

『所以啊，人生啊，沒有標準答案！復邦他有他的為難！』

『是因為陶爸跟陶媽嗎？』

毅源不回答，只用嘆氣來回應

一美看他的反應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：『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奇怪耶，為什麼他們偏偏要反對復邦跟茜茜在一起呢？』

『他們啊，也有他們的難處！』

一美嘆口氣，看著天空說：『為什麼這麼難啊？如果茜茜跟保羅離婚，茜茜就可以跟復邦結婚…』轉頭看向他：『那就沒有那麼難了喔？』

毅源笑了笑，看著她問：『那小孩子怎麼辦？』

一美再次被問得啞口無言

毅源伸手摸上她的頭，輕輕晃著：『還是很難吧？』

想了想，一美嘟著嘴點頭，同意他說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