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PxG-Dragon

五歲的小萬貫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

手中的遙控器，胡亂控制著電視

『許萬貫！』看不下去的毅源，出聲制止︰『你到底要看哪一台？』

『不知道！』萬貫將遙控器遞給他

『怎麼了？』毅源接了過來，立刻關上電視，『心情不好嗎？』

看著眼前的兒子，他彷彿看到以前的自己

都有著那種，不符合年齡的成熟

如果說，萬貫像他的話…

那家財就是像一美，傻裡傻氣的…

『嗯…』萬貫想了一會，說出自己的心情︰『只是覺得…很奇怪而已…』

『哦…』在沙發上盤起腿，毅源打算跟兒子，來個Man’s Talk︰『有什麼好奇怪的？』

『我…只是覺得，媽媽對哥哥，好像比較好…』

想了一會，毅源開口︰『會嗎？』

在他眼裡，不…

應該是說，在所有人眼裡，一美對家財、萬貫，都一視同仁

甚至連他們出生後，對多美的關愛，也沒有少過

正因為都是從身上掉下來的肉，一美給三個小孩的愛，都是一樣的！

『就知道爸爸會這麼說！』萬貫笑著︰『所以我才說，「只是覺得」而已嘛！』

他總是隱隱約約感覺到，媽媽對哥哥比較好

可他每次測試之後，都會把這種想法推翻

但…明明覺得不一樣，感覺起來卻又是一樣的

這種感觸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…←老實說，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！

『你會這麼覺得，可能跟你哥哥或姊姊有關吧！』突然冒出這句的毅源，解釋著︰『在多美四歲的時候，你媽媽有過一個小孩，可是卻流掉了！我說的「哥哥或姊姊」，就是在指這個孩子！』

『意思是說，我還有一個哥哥或是姊姊囉！』

『嗯…』毅源想了想︰『應該是哥哥！因為一美有說過，她夢到一個兒子！』

萬貫搖著他的腿︰『爸爸，是怎麼樣的夢？跟我說啦…』

看似成熟的小孩，卻能在有興趣的事物面前，露出他該有也應有的表情！

毅源搖搖頭，『那是你媽媽的夢，自己去問你媽媽！』

『小氣！』萬貫想起身

卻被毅源的一句話給打斷︰『你媽媽她啊，傻傻的！這點你知道吧？』

萬貫點頭︰『知道！』

『但她卻是在你們小時候，唯一能分辨出你們的人！』

毅源跟其他人一樣，根本分辨不出家財、萬貫

是到他們長大以後、個性展現出來之後，才能分辨的

一開始就能分辨兩人的，就只有一美而已！

『為什麼？』

『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說，跟你哥哥或姊姊有關了！』毅源的思緒，跑回那天…

許氏夫妻的房間，多了兩張嬰兒床

一美的雙手，分別逗著兩個兒子

『別逗了！』毅源從背後抱住了她︰『再逗，他們都不肯睡了！』

『好嘛…』收回手，一美搭上他在腰部的手

隨著他的擺動，輕輕晃著

少了母親的捉弄，小萬貫的眼睛，緩緩闔上

而小家財的手，還在空中亂揮著

『看吧…』毅源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︰『就跟妳說，不要逗了吧！』

看著兒子相同的面孔，他疑惑著︰『這是家財？還是萬貫啊？』

一美笑著回答︰『睡著的是萬貫！還要我逗的，是家財！』

『妳怎麼知道？』

『他們待在我肚子裡，那麼久耶，快十個月耶！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！』

就當毅源還要提出質疑時，手上莫名的觸感，拉回他的思緒

將一美的身子轉過來，發現她的臉上，佈滿透明的液體

『怎麼啦？』毅源用手指，抹去她的眼淚︰『怎麼哭啦？』柔聲安慰著︰『別哭了…別哭了，好不好…』

對上他慌亂的眼神，一美笑著︰『放心啦，我是喜極而泣！』

擦擦眼淚，抵住他的額頭︰『剛剛家財揮著手的樣子，很像我們失去的那個孩子…我本來以為，他會選擇到另一個家庭去，不會來我這個…不稱職的母親身邊…

『但剛剛看到他揮手的樣子，我就好開心！因為過了那麼久，他還是想當我的孩子，想讓我照顧他…甚至還帶著萬貫一起來…許毅源，要是我做不好怎麼辦？要是我照顧不好他們怎麼辦？』原本止住的眼淚，又潰堤了

『傻瓜，』毅源抱住她︰『那孩子以家財的身分，做了妳的兒子，就代表他認同妳是個好媽媽！也相信妳有個能力，可以好好照顧他，才把萬貫也帶了過來…所以啊，妳要好好的照顧他們，也只有妳才能照顧他們，因為…妳是他們的媽媽啊！』

在他的懷中抬頭，一美笑著點頭

毅源擦掉她的眼淚︰『不過話說回來，妳該不會是因為這樣，才能分辨出他們兩個的吧？』

一美反駁︰『才不是咧！』

毅源抱胸看她︰『不然妳說說看，妳到底是怎麼分辨的？』

『感覺！』

『怎麼可能？』毅源打死也不信

『我是說真的啦！』一美又冒出驚人之語︰『而且我覺得，萬貫的個性會像你…』

從思緒中拉回，毅源看著眼前兒子，喃喃唸著︰『還真的被她說中了…』

『所以說…傻傻的媽媽，光憑感覺，就可以分辨我跟哥哥喔？』

『許萬貫！』剛洗完澡的一美，瞪著兒子︰『你說誰傻啊？』

被指名的萬貫，可不想被母親教訓，趕緊掰藉口閃人︰『啊…我還有書要看，我先回房間了！』快速往樓梯走去

『許萬貫，把話說清楚啦！』

『讓他去看書啦！』毅源拍拍手邊的沙發︰『過來吧，我幫妳擦頭髮…』

『喔…』一美走過去坐下

拿過她手中的毛巾，毅源輕柔的擦著她微濕的頭髮

『你跟萬貫在講什麼啊？』

『喔…講妳這個媽媽偏心啊！』

一美回頭反駁︰『我哪有啊？』

毅源笑著，將她的身子轉回︰『他只是「感覺」，妳對家財比較好！』

『那他的感覺不好喔！我對他們兩個啊，都是一樣的！』

『對了，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妳…』

『什麼事啊？』

『妳那天為什麼會說，萬貫的個性會像我？』

一美想了想，又是那個千篇一律的答案︰『感覺啊！』

『怎麼可能？』

『我知道這麼說，很難讓人相信！可是我當時真的覺得，萬貫的個性會像你！』一美得意著︰『但事實也是如此啊！』

『也是啦…』停了一會，毅源發現她話裡的癥結︰『等等！妳的意思是說，我的感覺也不好囉？』

一美的手摀住嘴︰『啊…被發現了！』趕緊起身跑走

『妳…』毅源追了上去︰『不要跑…』

躲在樓梯間的萬貫，將這一幕看在眼裡

如果說，他跟爸爸的個性，真的很像的話

那他，也想跟爸爸一樣，遇到一個像媽媽的人

然後，跟爸爸一樣，得到幸福…

失去續文全系列‧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