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PxG-Dragon

娟娟的那句：『要即時報恩！』在一美的腦中，迴盪著…

但天才的她，想到的報恩方式，卻是…

『國小的學費是，三百塊乘以十二個學期…』一美說著筆記本列出的款項，手指頭也在計算機上飛舞著：『國中的學費是五百塊、高中的學費是兩千塊、大學的學費…』停下手，對著身旁的孫伯，微微鞠躬：『不要意思…』

不明白她的舉動，孫伯『ㄏㄚˊ』了一聲

『我大學只考上私立的，所以比較貴，是一萬兩千塊！』一美又開始計算：『三餐…三餐的話，一餐一個便當算三十五塊，我現在二十歲了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乘以三…』按下等於，計算機上的數字，讓她驚訝：『哎喲…這麼多喔！』

指著筆記本：『還有零用錢！』看向坐在一旁的她：『那個媽每個月給我的零用錢啦！』手指繼續飛舞：『國小低年級是每個禮拜十塊，然後三年五十二個禮拜，中年級是二十五塊、高年級是三十五塊，然後國中是五十塊、高中是一百塊、大學是五百塊，現在再…』

『哼…』默默在一旁的孫媽，終於出聲：『那妳每天那個大號、小號用的衛生紙，要不要算一算？』

要算嘛，那就算多一點、算清楚一點！

一美轉身看她，驚訝著：『衛生紙喔？』看向孫伯：『衛生紙怎麼算啊？』

『哎呀…』孫伯趕緊打圓場：『我看這個衛生紙，就別算了吧！衛生紙就…就別算了，沒關係！』

『真的嗎？』一美又向他微微鞠躬：『謝謝爸！』

孫伯趕緊拔下眼鏡，回應：『不客氣！』

『那個還有什麼？』想了想，一美用手指頭比著：『喔…還有啦，還有衣服！衣服有便服、制服、體育服、軍訓服！還有那個書、參考書、文具，還有看電影、買錄音帶，還有那個防癆郵票，跟那個愛盲原子筆！每學期都要買的，那個愛盲原子筆！還有…這些價錢…』看向她：『媽，這些價錢妳有記下來嗎？』

孫媽點頭回應：『嗯…』

『哎喲…』一美驚訝著：『妳還真的有記喔！那還有什麼？』想起更多要計算的東西：『還有…那個我住在這裡的水電費、瓦斯費！』看向她：『住宿費要不要算一下？住宿費！』

孫媽將手上的杯子，往旁大力一放，站起身：『(妳現在是怎樣？)是要給我們算得那麼清清楚楚，要跟我們劃清界限(就對了啦)！』

『不是啦！』一美解釋：『我花了你們那麼多錢，我一定要報恩啊！這些錢一定要算清楚，這樣以後我大學畢業賺的錢，才可以分期付款還給你們啊！』

『妳…』

『好了…阿好！』孫伯看向她：『一美要算，妳就讓她算嘛！』

想了想，孫媽才點頭：『嗯…』

看了看筆記本，一美突然拍著手，看向孫媽：『對啦，還有金子啦！妳賣金子給我的補習費，我算一下，賣金子…』轉身又按起計算機：『再加上前面的！』按下等於，顯示的數字又讓她驚訝：『這麼多喔！』

『我看一看！』掛上眼鏡的孫伯，將計算機拿到身前：『哎喲…乖乖！』對著螢幕「個、十、百、千、萬」仔細數落後，看向她：『是不少啊！』

一美點頭，同意他說的

笑了笑，孫伯想到辦法：『一美啊，看在妳是我們兩個老客戶，我幫妳打個對折好了！』按幾下計算機，將更新後的數字，擺在她眼前：『怎麼樣？』

『不行啦，爸！那個恩情哪有人在打折的？不可以、不可以啦！』一美又將數字按回

『對，不但不能打折，而且還要算得清清楚楚的！』

『阿好啊！』

『你安靜啦！(台)』孫媽對著她：『妳欠的不只是吃飯、衣服的錢啦！』

一美驚訝著：『還有沒算到的喔？』

『當然啊！』孫媽指向桌上的計算機：『妳欠的，是計算機都算不出來的啦！妳知道妳欠什麼嗎？』

一美搖頭

孫媽一一列舉出：『妳欠我為妳掉了多少眼淚、妳欠我，妳生病的時候，我背妳去醫院，好幾天都沒有睡覺啦！還有妳欠我半夜的時候，每天爬起來餵妳牛奶！還有呢，妳欠我就是幫妳編故事啦，還有罵妳的口水啦、打妳的力氣啦！還有欠我，就是在我十八歲的時候，就要做媽媽嘛，完全沒有過過自由的日子啦！』

聽她說著、說著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身的一美，失望著：『ㄏㄚˊ~那這…』看向孫伯：『這樣我是怎麼還啦？』

『還？』孫媽氣著：『還個屁啦！真白養妳了！』轉身不理她

都說了這麼多，她竟然還是不懂！

真的是…白養了！

『哎喲~就是不能讓你們白養，所以我才要還啊！』

『妳…』

『好了…』孫伯笑著起身：『妳看看妳們兩個…』看向她：『一美啊，做父母親的，哪有讓孩子還錢的事啊，對不對？』

說到這，一美才明白，但還是：『那…那要不然，我要怎麼報恩啊？』

『傻丫頭…妳肯認我們兩個是妳父母親，這就是報恩啦！』

『這樣就好了嗎？』

『當然啦！等到妳老爸，真的老了以後，動不了了！妳幫老爸我翻翻身、擦擦背，這就是最好的報恩了！那才是金錢買不到的！』孫伯拿起計算機，將數字歸零：『那才是最珍貴的！』

『爸…你好好喔！』

『我？』孫伯笑著：『我也是這麼覺得！這麼好的老爸，妳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！』指著她：『所以了，妳千萬別不要我老爸了！』

一美搖頭：『不會…不會不要的！』

低下頭，孫伯指向她

一美點頭，明白他的意思

走到她身邊，輕撞向她的手臂：『媽…』

不理她，孫媽拉開一步的距離

一美拉住她的衣服，晃著：『媽…那我做妳一輩子的女兒，這樣夠不夠還啊？』

孫媽將身子更轉向，就是不理她

一美拉住她的手臂晃著：『好不好啦？我做妳一輩子的女兒，好不好啊？』

『我…考慮看看啦！』

『不要考慮了啦！』

『當然要考慮啊，而且我還要仔細考慮！』

她老爸說了那麼多、那麼久，她才懂得這個道理

她當然要考慮看看啊！

『不要考慮了啦！好不好、好不好啦？』

『走開啦…』孫媽抽出被她拉住的手

一美兩手握住她的手臂：『媽，人家愛妳啦！』上前就要抱住她

孫媽伸手擋住：『我不愛妳…』

『我很愛妳…』一美拉下她的手

『我不愛妳！』

不理會她的反抗，一美往她臉頰親去

『好啦…』孫媽一直掙脫著：『一直親(台)…』將她推開：『髒死了！(台)』

孫伯看著兩母女的互動，開心的笑著

離開孫家許久的笑聲，又回來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