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孫家吃完飯後,孫伯叫一美送我到村口

 

整條路上,她總悶著一張臉,不知道又在想什麼

 

『許毅源,你不覺得復華怪怪的嗎?』她從身後拍著我的手問

 

『他可能是一直在讀書,太久沒跟那麼多人在一起,所以有點怪怪的吧!』

 

看她一付想討論的樣子,我將摩托車停好,拍拍椅墊要她坐上去

 

自己則是走到摩托車前方,等待著

 

『不是啊!』她走過去坐著:『他那樣,怎麼也不像是…書得讀太多啊?』

 

她停了一會,大聲的說:『不對勁、真的不對勁!難道陶媽都沒有發現復華不對勁嗎?』她轉身看向我

 

『也許是真的沒注意吧,也許…是陶媽不想承認復華的不對勁吧!』

 

『什麼叫,不想承認復華的不對勁啊?』

 

看她的臉,就知道她聽不懂

 

笑一下,停了一會,思考要如何解釋:『就像鴕鳥一樣啊!當遇到危險的時候,就會把頭塞進土裡,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一樣!我們人不都是這樣嗎?在面對我們沒有勇氣承認的事情,就會給自己找個理由!』

 

就像我,想跟她黏在一起,只好藉著各種理由天天到她家

 

看她好像有一點點開竅,拿了自己的例子,說給她聽:『譬如…孫媽做的菜很好吃,所以我每天都到妳家吃飯!譬如…』靠近她,指著自己的臉:『妳覺得我的臉皮很厚,所以我天天到妳家混吃混喝的!』

 

她一臉的思考,站起身來:『所以,你每天來我家吃飯,不是因為我媽做菜很好吃,也不是因為你的臉皮厚!』

 

好像真的開竅了!

 

『那些都是次要原因!』轉個彎,不明說

 

『那什麼是主要原因?』

 

『妳真的想知道啊!』我走向前一步,猜測她聽到後的唯一反應:『萬一答案不是妳想知道的,妳可能會昏倒喔!』

 

『你放心,只要你有膽說,我就有膽聽!我不會暈倒的!』

 

『妳確定?』我狐疑

 

『說啊!』

 

她憋住氣,等待我的答案

 

我低頭看著她:『我…』,跟她互看了一會

 

其實真的很想把心裡的感覺講出來,但是一想到她會昏倒,就…撇過頭:『我想還是算了!答案啊,可能對妳一點意義也沒有!』因為…那不是她會接受的答案

 

看她不知道在思考什麼,猜測著問:『茜最近怎麼樣了?』

 

她過了一會才說:『所以你喜歡來我家吃飯,是因為要打聽茜的消息啊!』

 

我抬頭看著她,她是又想到哪了?

 

『就像是,你把娟娟的毛衣買下來,你也不是要幫娟娟,你只是想幫茜茜減輕負擔!』她講完後,嘆口氣

 

所以,她一直認為我接近她,是為了打聽茜的事?

 

這是…什麼爛答案啊?

 

『孫一美!』我拍幾下手

 

天啊!她到底在想什麼?

 

雙手抱胸低頭看著她:『妳怎麼變那麼聰明啊?』那麼聰明,想到這裡!

 

『謝謝你的誇獎喔!』

 

明明就一臉的不高興,難道真的以為我還喜歡茜?仔細觀察她一會,又說:『孫一美,難道妳…』

 

她突然插話:『茜每天都在加班,晚上也加、假日也加!』

 

我轉身不看她,手叉著腰,搖搖頭

 

聽到她這樣講,就知道她一定還以為我喜歡茜!

 

『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她了!上次看到她啊,她瘦了好多喔!可是我也只會難過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!』

 

看著她難過的表情,大概知道有一半是為了茜吧!

 

『那…茜跟復邦還好吧!』

 

『不知道!』她搖頭︰『大概也只能寫信吧!』

 

嘆口氣,她幫著他們,那誰來幫幫我啊?

 

『你很想去看看茜喔?』她問

 

我轉頭看她,現在是怎樣?

 

是她比較想看吧!

 

『明天怎麼樣?』

 

『妳要去看茜啊?』

 

『待會兒我叫我媽準備一點吃的,拿去給她吃!明天下午五點,你來我的補習班等我!再見!』她走向前,準備回家

 

我搖著頭

 

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啊?

 

轉過頭,看她還停在那

 

『為什麼你們大家都喜歡茜茜?』

 

我走到她面前,低頭問她:『妳忌妒啊?』

 

要是真忌妒的話,那該多好!

 

『你少無聊了啦!我只是覺得,為什麼愛情不能平均分配?一定要像打籃球一樣,這麼多人搶一粒球才可以嗎?這樣有比較好玩嗎?』她看向我

 

『誰說我要搶茜茜啊?』

 

沒有啊,一直都沒有!

 

『是啦,我知道你已經被淘汰了啦!可是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,你心裡面還在想著她!』

 

我摸著脖子,吐了一口氣,抱胸低頭看著她,一隻手比在她的眼睛旁邊:『妳確定妳沒有近視眼啊?』

 

一定有、她一定有近視眼!

 

不然怎麼會看不到我對她的感情!

 

她揮開我的手:『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啦,反正那不關我的事!我要走了,再見!』朝我揮手後,走路回家

 

手再次摸上脖子,嘆著氣

 

我該拿這個大近視怎麼辦啊?

 

都待在她的身邊那麼久了,她真的都看不到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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